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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频节目被热议 “101”女孩的综艺“命运”

60多天,舆论热烈地捕捉过王菊,也始终牢牢抓住杨超越。话题热度是符合女团标准的孟美岐和吴宣仪无法企及的。这两个人之所以制造了如此的热度,是因为大众在她们身上投射了自我

中国新闻周刊记者/毛翊君 实习记者/古欣

看起来,全民推动着101个女孩的命运,在两个月的时间里。

女孩们在舞台上卖力表演 图片来源:视频截图

女孩们在舞台上卖力表演 图片来源:视频截图

6月23日22点之后,腾讯视频网综《创造101》的点赞通道被彻底关闭。在公布排名的等待中,走到最后的22个女孩按上一期点赞排名,站成金字塔队形。王菊位居第二,与孟美岐并排,站在离镜头最近的位置。前方数米,才是真正的加冕席,又一个金字塔,容纳11人。

两小时之后,依然留在原地的王菊往后退,和剩下的女孩站成一排。场外,王菊的数个粉丝群早已偃旗息鼓,话锋一转,庆祝她能早日solo(单飞)。

决赛结束,微博热搜榜很难再找到王菊。话题还是锁定了稳居第三的杨超越,讨论量如同她的人气,稳定又高涨。

多位观众对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说起,猎奇3unshine组合是最初看节目的一个原因。“低颜值”和“低唱功”的标签,让这支女团从没逃出过舆论漩涡。第二期之前,组合的三个女孩中两位被淘汰,一位退了赛。“怎么这样的人也来当女团偶像”的心态被转移到杨超越、王菊、朱天天等女孩身上。

60多天,舆论热烈地捕捉过王菊,也始终牢牢抓住杨超越。从黑转粉,话题热度是符合女团标准的孟美岐和吴宣仪无法企及的。黑,胖,蓝色大皮草,王菊显得与人们既有印象中的女团成员格格不入;跑调,不会听伴奏,记不住舞蹈动作,杨超越显然也同样溢出女团的基本标准。

但正是这些格格不入让节目真正“出圈”——被粉丝以外的路人知晓。

王菊之于节目组,以总导演孙莉的说法是——意料之外,也是情理之中。而赛程过半时,《最强大脑》制片人桑洁发了条微博,“做节目的人遇到杨超越这样的选手,简直做梦都要笑醒!”

最终,《创造101》以破48亿的播放量收官,在微博热门话题久居前列,累计阅读量150亿。11个女孩成为“火箭少女101”组合,在以观众点赞数为晋级标准的赛制下,节目组、选手和观众都在当下娱乐市场中各自归位,构成了2018年现象级网综的生态。

“王菊”现象

现场许多人都在哭。王菊挂着紫色大圆耳环,握着麦克风,面带笑容一字一句说,“我还是会为自己争取,我还是想留在这个舞台上,我还有梦想没有完全实现。”在那之后,张川上微博寻找王菊的粉丝组织,想关注一下这个比自己大5岁的女孩。

这是第四期节目,第一次发布晋级排位,留下55人,再加上7个旁听生名额。王菊正站在第二次要离开的边缘,和队友倪秋云一样。这句话说完,队长yamy从两人中间选择了王菊留下,以旁听生的身份得以继续比赛。

张川被拉进一个名为“菊花源”的微信群,里面的200多人是王菊粉丝最初的集结。有人因王菊被黑而不平,有人喜欢王菊独特的欧美范,还有人是因为5月9日腾讯视频发布的《101创始人你好》视频系列而被吸引。

视频中关于王菊的部分是“换个角度看王菊”。两分多钟里,王菊表演着表面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,使用了变音和部分快进处理。她翻着白眼吃着披萨,用力甩开大红色皮草而露出肩膀,举起比自己脸大的酒杯喝红酒,扑通趴到地上抱住别人大腿求在节目中留下。

张川看见群里的人截出视频中夸张的王菊,做成了表情包。比如,王菊伸手冲着镜头上下翻动着鼓掌,他们加上了三个粉红色大字,“投票了”。“他们太好玩儿了。”作为路人,张川忽然也想为王菊做点什么。

在那之前,王菊的排名一直在九十几名游走,处于倒数的状态。第三期节目是首场公演,刚演完的凌晨,有着50多万关注的微博大号@老鸡灯儿 截出她外放的舞蹈姿势,写了条微博,“王菊,我怀疑她单手打败灭霸。”在800多条评论中,“地狱空荡荡,魔鬼在人间”被另一位博主修改为“地狱空荡荡,王菊在土创”,而后和配图P成恶搞表情包热传。当天,“王菊”微博热指数上涨463%。

就在张川入群的第二天,@老鸡灯儿 被人告知,王菊在第二次公演彩排时接了他的梗,介绍自己是“来自地狱的使者王菊”,还表演了表情包。他立马转粉,称王菊为“菊姐”,开始拉票。

一位节目组工作人员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,“那天我们看见这条微博都气死了,觉得太恶搞了,没想到王菊无所谓,大大方方接招了。”

这一天是5月14日,成为菊粉认为的重要节点。马上,张川所在的群人数上涨到了500人,满员。@naomi王菊后援团和@naomi王菊打投组随后成立,由王菊的高中同学撑场,作为官方粉丝团出现。三天后,粉丝找到了自己的名字,叫做“陶渊明”,因“晋陶渊明独爱菊”。

群里喜欢接段子,你一句我一句地说。正在毕业实习的张川比较闲,活跃在群里。有人忽然说了句“你拍一 我拍一 我心菊姐是第一”,许多人纷纷往下接。张川忽然来了灵感,发了条,“你拍九 我拍九 干了菊姐这杯酒”。后来,他们从一到十整理出完整的顺口溜发到微博,@老鸡灯儿 转此声援王菊。

“你不投,我不投,菊姐何时能出头。”被@老鸡灯儿 转发之后,微博开始病毒式发酵。他们也自嘲地应对王菊被黑,“骂完投一票,身体好得呱呱叫。”同时,“菊势大好”“菊高临下”等“菊花宝典”诞生,让他们成了被围观的群体。

紧接着,马东出现在第五期节目里。提问环节,王菊第一个要了发言机会,她问“为什么有实力就还不如长得好看的?”

那一期之后,张川创建了第二个王菊粉丝群。他把“菊花源”群里的点子转发到此群来活跃气氛,试图带动更多粉丝行动。他们改了节目主题曲的歌词,把很多部分换成王菊相关的内容,进行翻唱比赛。他们也到淘宝上写好评,然后让店主给王菊点赞;点个外卖,信息上也是给王菊的拉票;又发起微信漂流瓶。

“可能最开始是无意识的,后来希望产出更多这种东西。”张川觉得,因为大家都没有粉明星的经验,所以产生了很多不一样的营销方式,“自己喜欢一个人,可能过一阵就忘记了,但很多人聚在一起,就会不断强化这个思想。很多人说,其实粉的不是菊姐,而是菊姐的粉丝,虽然是玩笑话,但也有合理性在的。”

改命

加入后援会,张川才知道,更重要的是点赞。他们没有严苛的群规,只要不讲法律禁止的东西,不黑其他选手,其他随便聊。最重要的规矩,就是要号召一切力量点赞。

张川参与过一周的打投工作,那时专门在后援会负责打投的人,刚从5人增加到70人。最初,没有人会打投,他们还请教过其他选手的粉丝会。

在节目组的赛制下,点赞有四大渠道:腾讯视频doki榜、微博创造101榜、腾讯微视101榜、oppo社区。在腾讯视频doki平台,每天登录可以点赞11次,每个选手只能投上一遍。如果成为会员,每天能有121次机会,可为同一个选手点赞11次。其他渠道同理。

最初,张川和菊粉只是自己花钱买上三五张会员卡来点赞,每张18元的卡不算贵。后来,他们才意识到,要最大化把121个赞用在王菊身上,必须跟其他选手的粉丝换票。

5月16日,后援会打投组微博设立后,“陶渊明”们开始了一场边学边打的战役。“打投就像机器人一样做事。”负责过王菊打投组的李梅这样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。

除了在各种账号间不停转换点赞,在使用完对自家偶像的11次点赞机会后,一张会员卡还能给其他10个选手分别点11个赞,为了不浪费,每个选手的粉丝团打投组之间相互换票已经成为默契。大家以点赞后打水印截图的方式存证,彼此告知。

对于王菊的粉丝团,基本靠大家筹集经费的方式来买卡。张川因熟悉周边制作渠道,联动美工组一起,连夜和淘宝店制作了王菊的周边,从热销的产品考虑,做了手机壳、帆布包和衣服。卖了两次,分别获得5万多元和20多万元。

除了爪哇语音老板出资20万帮王菊买卡,菊粉几乎是在摩点网和owhat平台上公开发布活动来筹集费用。目前,能查询到的两个平台11个项目中,最多筹集到10万余元,少则一千多元。这也是各位选手粉丝团都会找寻的渠道。

身为负责人的李梅还要考虑争取更多榜单的资源。节目组放出了doki心跳值、大爬梯见面会,还有跟各家广告公司合作的活动,比如为点赞第一的选手包地铁宣传,以及其他代言机会。

对于各家选手粉丝会来说,这意味着,偶像的传播渠道和曝光资源。

李梅最先瞄准的是心跳活动。在这个活动排行榜中进前九名,有资格登上纽约第五大道的荧屏。她在doki广场上挨个卡人入伙,遇见等级高的粉丝就做工作,吸纳进王菊的打投组。这次的结局是失败的,但她为此招募了100多个打投成员。

另外,几项点赞是需要微信或者QQ号进行登录,筹集来的经费也会用于购买QQ账号。后援会曾拨给李梅8000元,她买了10万个QQ账号。其中,异地登录不会常出问题的号要1.5元,不太稳定的号是6毛钱。

她由此开始带领自己的团队,开启6月5日在王菊粉丝中呼声最高的一战——大爬梯见面会。这是邀请选手参与6月7日线下见面会的机会,能充分曝光,增加人气。前11名已经确定,无需角逐,其他选手在25强中由点赞诞生出人气最高的一位。而王菊和赖美云是最后一席最有力的竞争者。

至此,“王菊”的微信指数从5月28日2244500上涨到5月31日的12964316。在6月3日第七期节目中,第二次排名发布,晋级36人,王菊排名23。各大公号开始发文分析王菊,阅读量纷纷冲上十万加。

5月28日晚,@老鸡灯儿 写了很多感慨,“大家把菊从垫底,旁听生,一路奶到可能会包地铁。是真的好牛逼啊。上上周和朋友聊天还在说,逆天改命真的好难,但是现在每天都在为菊改剧本,真的是有点感动呢!”

战役

为了把王菊送入见面会,李梅带着打投组建了三个专门的打投QQ群,彻夜打投。每个群配备了是个管理员轮班,有空登录的成员就找在线的管理员领号打投。

6月4日那一晚,所有群员闭麦,安静点击。在前一天王菊与赖美云的点赞数相差4175。一夜之后,王菊点赞数持续一场增长,被公开记录的峰值有10分钟高达1450赞/分钟。

随后,赖美云的赞数也出现异增,最高纪录是2095赞/分钟。中途,两次赖美云后援会放弃点赞,因有人传言怀疑违规刷票,他们停下自证清白。随后,创造101成员网络数据网关闭数据统计,王菊后援会也为自证清白而向主办方提出清理无效点赞。

最终,腾讯视频doki发出官方声明,有4个IP地址同时多方刷票,去除两家的无效票,王菊以110576胜出。

“一个操作熟练的打投手,一个小时最多能投出三十票。”李梅称,这是人力点赞的极限。这一次的点赞异常,成了罗生门,官方的解释没法说服各家粉丝。王菊粉丝一战成名,却也遭到非议。

这也成为“菊势”下滑的转折。在6月9日第八期,王菊拿到第二名的排位后,名次开始下滑。

6月13日,王菊面对《中国新闻周刊》,思考了自己粉丝忽然火爆的原因,“很多人可能是猎奇的心态,真的把王菊投上去,看看会有什么样的东西。”

对于有了粉丝之后的审美,王菊在找一个平衡点,在那之前,她只是在为自己作战。但不可否认,“他们的确对我在这个舞台起到非常大的作用,因为我们的排名不是自己决定的,是他们决定的。”王菊对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说。

此前的王菊,决定参加节目是想试一试,“如果失败了,大家觉得当玩笑看过笑过就算了。”她掩饰住自己的压力,在公司同事调侃的预期下填了报名表。

在esee英模公司报名的三个模特中,王菊知道自己外貌比不过别人,唯一自信的是舞蹈比模特要好。她从没参加过综艺,不知道节目选择的标准在哪儿,只是用力跳完了舞蹈。

负责挑选选手的工作人员发现了王菊的欧美范和对舞台的欲望。在400多个团体、13778名训练生中,保留下120个女孩,王菊总是被考虑过多次。最终,她再次抢位来赢下自己的席位,还是一个非正式练习生的位置。

“从我第一次见王菊的时候,我们都觉得她不是一个(适合)女团(的选手),甚至不像一个参赛的人。”节目总制片人、企鹅影视高级副总裁马延琨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,“但是我当时就觉得她有一种劲儿在那儿,有特别不同的劲儿。而且她就是很想来,其实我当时觉得这个东西是让我们觉得有特别之处。”

抢位的录制在其他选手录制之后第二天,王菊没有看到第一天的其他表演。在后台的回放里,音箱出了问题,画面和声音交替出现。王菊觉得自己是没有问题的,没有想到是一个失败的收场。

之后,她开始收拾行李,准备回家。工作人员进来告诉她,有选手退赛,她可以自动补位。于是,她选了亮眼的蓝色皮草,开始战斗。

我们不一样

同学在网上曝光了王菊曾经白瘦美的照片,网友觉得惊艳。王菊的故事很简单,出生在上海工薪家庭,从小在少年宫学舞蹈,作为一个普通高考生,选择了艺考,但试了中戏、中传等学校都失败了。

艺考的失败让她慢慢接受了自己只能过普通的生活的现实。大学之后,她先后做了小学音乐、美术老师,互联网猎头,因为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,最后到了英模公司当经纪人。她说,“其实就是模特助理。”

她曾经喜欢打扮,那样有安全感,因为会被大家喜欢。15岁那年,她煤气中毒,治疗使用的激素让她发胖,以至于三次减肥都没有成效。胖了之后,以前的打扮不再好看,“如果一直这样肉肉的话,我就借鉴西方人丰满身材的打扮。”她在大学毕业时,跨过了这个坎。

第一次从学校辞职前,她在一个暑假染了非常浅的发色,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跟大学同学去海岛玩了一圈。回来之后才发现,学校不接受这样的穿着打扮,她必须得染回头发。为了做自己,她换掉了工作。

在英模公司,她站在台下看着模特,重新燃起了对舞台的欲望。灯光聚焦在T台的时候,她总希望,站在上面的那个人是自己。

当她走上《创造101》的舞台,她之前的一切似乎都成为了话题,继而,粉丝从她的话题,开始关注到她独立的精神。

在跟马东的对话中,马东强调了“与众不同”和“无从遮掩”。他说,“努力地跟他们不一样,因为你们只有做到最大程度的不一样,你才做到了最大程度的被需要。”这也是在解答杨超越所提出的困惑。

同性恋人士是最初从王菊身上找到共鸣的群体之一。微博名为“菊合反应”的菊粉向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承认自己的身份,“我或多或少会遇到社会的束缚,这个你懂吗?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权利。而更多人是选择压抑自己。菊姐算是正大光明的打破束缚的一个人。”

之后,很多菊粉联系到自身的不如意,不敢艺考,不敢违背家人的意愿,不敢大胆地做自己。

“菊姐在土创的定义是什么,就好像是在一群可爱的草莓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菠萝。草莓好吃吗?当然好吃。但是菠萝也很好吃啊。”为王菊做出火爆图片的“百万美工”博主这样认为。

@老鸡灯儿 说了自己的心路历程,“一开始真情实感地黑菊,现在真情实感地粉菊。”

他并不觉得王菊会最终成团,也不觉得王菊符合他对女团的看法和标准。“但王菊做到了一点,菊是规则之外又因为网友起哄意外打破规则的人。”

在郑州读大三的刘坤,飞去杭州到了两次王菊的现场。第一次,她代表王菊的粉丝送了棵发财树。她一开始是拒绝的,希望王菊能收到的是美丽的花篮,跟其他女孩一样。后来,她觉得,“花保持美丽的时间短暂,树的生命力很强啊,菊姐就像这棵树一样,生命力顽强。”

因为王菊提到希望有应援,而第一场公演以前,她的镜头少,黑粉多。刘坤想让王菊不再失望,带给她想要的现场手幅和呐喊。第二场公演,菊粉纷纷在台下的呼喊,让这群女孩的导师都感到震惊。

话题之外

被黑和反黑也体现在杨超越的粉丝——“村民”身上。

杨超越的出场就成就了焦点,跳舞的时候,她全程数着拍子,还挑错了队形。导师直指她的问题,却又在A到F的评级里,将她分到了C班,并强调了她的路人缘。

她的故事,从她自我介绍是全村的希望开始。她默认了导师安的名号——“村花”。这是一个初二就辍学的女孩,来自江苏盐城农村。在上海端盘子、剪拉链、发传单,最后因为能管吃管住还发2000元生活费的招聘去了闻澜文化,成为女团成员。

她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,也多次表达过高处不胜寒的恐惧。但这丝毫不影响粉丝的集结,从一开始粉丝就在她身上投射了自我,比如对弱者努力的肯定。

一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向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说,“她有一万种堕落的理由,但是她在积极向上。”

和王菊相同的是,她同样带着自卑,却又带着对命运改写的渴望。

三个月的成团集训里,来参与比赛的女孩们说过的话被一遍遍回放,“梦想”“努力”“活下去”是高频的词汇。每次在现场出现的粉丝,在台下咬紧牙,哭泣、尖叫,都是给予了她们从未有过的想象。

近两年,女团在国内大量出现,但也都带来生存难以为继的话题。例如“1931”“SING”,“蜜蜂少女队”等等,200多家女团多数以演代养,但留给女孩的,多数是粉丝寥寥无几的舞台。缺少通告,以至于解散,这是宿命。

@老鸡灯儿说道,“我看到菊第一比我自己都高兴……以前我真的不太信逆天改命这种事,我觉得很多东西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预料到结尾。但是给菊点赞真的是我做的唯一一件不信邪的事了……帮菊改命某种意义上说,有点像实现我自己的想法一样,我就是想要我自己的样子。有点你支持的那个人,隐隐约约就代表了你自己的意思。虽然只是一个点赞,但是总觉得和大家一起做了一个特别了不起的事儿。”

但改命并不是一时的事。王菊知道自己被粉丝喜爱的是一种观念,而不是自身,即便因西式审美登上了BBC,也被《卫报》称为“中国碧昂丝”。

6月23日成团的夜晚,蓝色灯光从天而降,围住了中间粉色的女孩们,她们望着头戴金光四溢棒球帽的李宇春,眼里泪花闪烁。而三个月的集训结束,名字是否能与偶像挂钩,是更长远的命题。

罗志祥在现场告诫:没有一夜爆红的事情。在爆红前,你们是否曾经问过自己,你准备好了没有?爆红之后,不想昙花一现,难度更大。而黄子韬说,要过两年,才算活下来。

比赛结束,王菊没有哭,拿着粉丝的向日葵挥舞。菊粉一直说要做到“四心”:菊第一了我开心,菊掉名次我留心,菊出道了我关心,菊努力了我放心。

而王菊还梦想着做演员,想拍英雄式的武打戏。她想出自己的作品,无论影视、歌曲、舞蹈,都可以。她如同很多个名字,成就过热点,目标方向是偶像。但所谓“逆风翻盘”者有限,不管是谁,一场游戏都暂时结束。在偶像被批量制造的速度里,存活才刚刚开始。

(应采访对象要求,张川 李梅 刘坤为化名)

《中国新闻周刊》2018年第24期

 声明:刊用《中国新闻周刊》稿件务经书面授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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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赵安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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