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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小偷家族》从暖心童话到残酷现实

《小偷家族》从暖心童话到残酷现实

  从这样一个“小偷家族”中,我们体会到了人性的复杂,既看到人性中的善,也看到人性中的恶——

□ 劳月

  今年6月,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有一条劲爆新闻,刚刚在第7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获得金棕榈大奖的日本电影《小偷家族》网络开票几十秒就被抢光,随后网上“黄牛票”喊出了上千元的高价,最奇葩的是传出“上海内环一套房换一张《小偷家族》电影票”的消息。好在《小偷家族》立即被引进国内院线,我和趋之若鹜的影迷才有幸及时看到这部优秀电影。

《小偷家族》的导演是枝裕和为戛纳国际电影节的常客。他先后4次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,但都与金棕榈大奖擦肩而过,只获得一次最佳男演员奖(柳乐优弥《无人知晓》2004年)和一次评委会特别奖以及天主教人道精神奖(《如父如子》2013年)。今年的戛纳终于让是枝裕和圆梦,《小偷家族》众望所归,荣获金棕榈大奖。

为了看懂《小偷家族》,我把是枝裕和此前导演的几部主要影片都找出来看了一遍。他是一位风格朴实、注重内省的导演,善于不动声色地展示家庭成员之间的亲情。《无人知晓》讲述了异父同母的4个孩子之间的童真友谊和母亲出走以后的悲惨结局。《步伐不停》讲述了因为已去世的长子造成的父子和母子之间的隔阂。《如父如子》讲述了医院换错孩子给两个家庭带来的困惑。《海街日记》讲述的是居住在祖屋里的同父异母四姐妹的温情故事。《比海更深》讲述的是离异家庭里父亲与儿子的情感故事。

这些电影的共同特点是,都是家庭题材,都是不带感情的客观讲述,都从不经意的动作、细节、对话展现人物情感的复杂,都令人感慨和回味。

家庭是我们这个社会最小的细胞。在现代社会中,传统的大家庭日渐式微,家庭理念、家庭关系出现微妙复杂的变化,折射出社会理念的发展和伦理道德的改变。是枝裕和恰恰在这一点上做了深入的挖掘,取得了观众和影评界的认同,令人落泪和思考。

看是枝裕和的电影,虽然有节奏缓慢、结构松散的毛病,但却极其贴近生活,恍若发生在自己身边。他用纪录片式的镜头语言,在平凡的生活场景中,深挖人物之间的情感,令人对生与死、家庭的离散与组合、人的亲近与疏离等主题产生共鸣。把温馨的家庭故事放在残酷的社会现实背景下,更加真实和深刻。

《小偷家族》的前面大半部分几乎和是枝裕和此前的作品没有本质的区别,描写一个贫民窟里非血缘组成的家庭的快乐生活。但在祥太偷窃逃跑摔伤之后,影片急转直下,进入了最精彩的部分。从警察与祥太、柴田治、柴田信代的对话中,我们才知道这个家庭的来历:柴田治和柴田信代是一对情侣,正当防卫打死了家暴的信代丈夫。后来他们住进了独居老人初枝的家,和初枝的孙女儿亚纪组成了一个家庭。再后来,收养了被遗弃的孩子祥太和被父母虐待的小女孩玲玲。但这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善良的家庭:每年前夫的忌日初枝都要去他家祭拜,让前夫的家人愧疚地给她钱;柴田治和信代赡养老人是为了她的养老金;柴田治不仅教会祥太偷窃,还让玲玲做掩护。于是,在一次偷窃中,祥太故意让店主发现,逃跑时摔伤,让这个“小偷家族”大白于天下。

影片并没有因为贫穷就无节制地同情和欣赏偷窃行为,而从多个角度对偷窃进行了反思:临终前的小店老板告诉祥太,不要让幼小的妹妹也学做小偷(再次去小店时老板已去世);祥太和柴田治为撬车偷窃、玲玲参加偷窃以及店里东西的性质多次发生争执;祥太告诉妹妹,不要跟他一样去偷东西。这些情节明显显示出是枝裕和对《小偷家族》这个电影片名的价值思考,也是这部电影之所以与众不同之处。

从这样一个“小偷家族”中,我们体会到了人性的复杂,既看到人性中的善,也看到人性中的恶,与是枝裕和此前的电影有很大的区别。

从仅仅局限于展示家庭中生动的人性亲情,到家庭与社会的紧密连接;从展示人性亲情的美好,到剖析人性亲情中的功利、猜忌等灰暗因素;从理想化的人性诉求,到面对现实的生存选择,无疑都是是枝裕和的进步。他更为成熟,更为客观,更为理性了。

  笔者认为,从《海街日记》那样的暖心童话,到《小偷家族》这样的残酷现实,意味着是枝裕和终于破茧成蝶,成就了一部堪称经典的杰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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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赵安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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