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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晓春 :奶奶的浆水面

奶奶的浆水面

文/

在我的一生之中,最让我怀念的,便是我那虔诚信仰教门、疼爱我的奶奶了;最令我想吃的,便是奶奶做的色香味俱佳、美味可口的浆水面了。

先天性失聪的奶奶,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离我而去了,可她的音容笑貌、做礼拜的身影以及她做的浆水面,至今仍清晰地浮现在眼前,令人回味无穷。奶奶做的浆水面,是我吃过的浆水面里最可口的,五彩斑斓的咸菜,柔软细长的面条,清凉爽口的浆水,既诱人又能解馋。如今想来,愈发显得珍贵,在回忆里都不忍去触碰,不忍翻到这一页关于浆水面的记忆与怀念。其实原本觉得它不过如此,现在却变得珍贵起来,是因为奶奶的离去。

我从小就和奶奶一起生活,很多时候,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,我觉得奶奶除了对爱孙的疼爱之外,给予我更多的是浓浓的母爱。虽然她先天性失聪,但她时刻不忘一日五次的礼拜。她特别讲究饮食,烙馍馍、揪面片、腌咸菜,每一样都做得让亲戚赞不绝口、家人垂涎欲滴,尤其是那白里透绿的浆水面,放上五彩斑斓的咸菜,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。

每当放学回来,远远地看到家里的炊烟(麦草的烟),或弯曲或笔直地缓缓升向灰蒙蒙的天空;刹那间,肚子就饿了。最后的那段路总是跑着回来的,到家后直接冲进厨房——里面通常都是烟雾弥漫,还没看清奶奶的身影,就开始叫嚷:奶奶我饿了!我饿了!奶奶却示意我去做作业!但我不愿意离开,就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她做:把面粉揉成面团,再拿起擀面杖,在面团上撒些面粉,放在案板上,嘎吱嘎吱地擀起来,面团被擀成一大张面皮,奶奶再不紧不慢地把面皮叠起来,切得像丝像线一样,十分匀称。再用清油把葱末炒成葱花,用葱花炝浆水。面条终于煮熟了,奶奶捞出面条,舀上浆水,端上用韭菜、青菜、辣椒、杏仁等做的咸菜,让我在浆水面里放上咸菜吃。

我不是美食家,不能从色香味等各方面去评判一碗面的优劣,而记忆深处那碗奶奶做的浆水面,却令人回味无穷!端着饭碗吃着浆水面,听奶奶唠叨村里的新鲜事,我吃得忘乎所以,一顿能吃两大碗……

参加工作、成家立业之后,我坚持每周六骑自行车准时回家,这时,奶奶早已在村头等候,进门后就给我端上一碗早已做好的浆水面!

我吃过很多种做法的浆水面,但没有一种能与奶奶做的相提并论,奶奶的浆水面是用心和爱做出来的,倾注了对孙儿深深的疼爱与付出。

在梦中,时常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奶奶,吃到她做的诱人的浆水面。醒来之后,才知道是一场空,望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巾,再也没有了睡意,彻夜难眠。

走过漫长的路,出过远门,吃过不少亏,经历过许多事,从有记忆的童年到天真无邪的少年,再到经过军营锤炼的青年以及事业处于顶峰的今天,奶奶和她的浆水面始终在温暖着我、激励着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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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李晓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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